哄隆隆……
声声惊雷响彻天地,随后狂风大作,接着我醒了,怎能不醒啊,我床都湿了。
还以为是自己在床上画地图,那可太丢脸了,后来才发现是房顶漏了,不知怎么的心里头还有些庆幸了。
但眼下,这房子得修啊,可这雨好大的,等等,那些鱼饵!
“完了”
我一拍脑门,那间屋子估计也漏了,这可怎么办,继续睡觉吧,眼下也没地方可睡了,只能出去了。
一脚踢开柴房门,好家伙,李一茂居然睡得很香,这柴房居然没漏水,我就纳闷了偏偏柴房就不漏水。
“雷都打不动,厉害”。
我直接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,不然他可醒不来啊。
“你干嘛!”
他醒了,无缘无故被打了一巴掌,心里确实是很不好受的。
“下雨了,我们的鱼饵”
李一茂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,没办法只能冒雨前去了,那怕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。
当我们冒雨赶来秦雪遥家这边的时候,父女二人早就把东西安置好了,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。
“多谢”
李一茂直接躬身拱手,然而我心里也的确也是感谢的。
“虽然鱼饵是保住了,但我那药田是完了”。
秦大夫一脸失落,这药田对他来说可是心头血,全被雨水冲刷的不成样子了。
“怎么就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,这那里是雨,更像是洪水泛滥了呀”,我也一时间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了。
“这倒不至于,你可知道这渔村的地形,除非海水上涨,不然永远都不会被水淹没,但你又何时见过那海水上涨过?”。
秦雪遥却显得很淡然,药田毁了就毁了,只要人没事怎么样都好。
虽说如此,可她父母二人不出海打鱼,平日里就靠的这看病过活着,这药田没了,主要的生计也就没了。
“那以后可怎么办呢”。
我也是无能为力了,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,想帮忙,可自己都还需要别人的帮助。
“继续做鱼饵啊,还能怎么着”,秦雪遥深吸了口气,但依然挂着笑容。
这就是我们的人生,简简单单或许就是最好的,但是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就只是为了生活吗?
或许也只是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。
但天有不测风云,这安详的小渔村或许并没有那么安详,这是我的直觉,我的直觉告诉我定然会有事发生。
“这雨要下很久,都到屋里躲躲吧”,秦大夫也变得释然了。
这一夜,或许是最漫长的一夜,因为雷雨声很大,大到让人睡不着。
“这明天的鱼饵还能不能卖出去了”。
这李一茂的心思还真的全在了鱼饵上了。
“我说一毛兄,你想回去吗?”。
李一茂与我两人睡厅堂,我就问了他。
“回不去了”
李一茂很认真的回答。
“哦?愿闻其详”,这里头绝对有故事,我试探着他会不会把他的故事说出来。
“不知道,记不清了”,李一茂回答。
“那你想离开吗?”,我不依不饶的继续问。
“我不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,但我的内心告诉我必须留下来,而且必须想起来”。
李一茂的话很真诚,感觉并未说谎。
“无论如何,先把鱼饵卖了吧,不过看这破天气,明天也不适合出海了,估计没人买”。
我已经能看到了明天即将发生的可能了。
到了第二天雨过天晴。
但果不其然,几乎没人出海,修房子的修房子,打扫的打扫,这雨水破坏了房屋,更是冲毁了一些菜园子。当然,很多人早就把自家鱼干收好了,毕竟这才是最重要口粮。
“看来又白忙活了,一毛兄,另谋他法吧”,看着这些鱼饵今天又是无用武之地了。
“不如去河边看看吧,今天去钓鱼,说不定会有收获”。
我突然一激灵,这些人都忙着自己的事,说不定那些老人们都没时间出来钓鱼了。
“也好”
李一茂自然也是答应了。
居然被我猜中了,河边上根本没人,而且,刚下过雨,这里泥土也很清新,这河里的鱼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钩了。
“渔村人出门在外哪能不带鱼竿”,我从裤腰带里抽出了一根铁竿子。
“这是王二狗他爹王铁匠出品的高级货‘二尺长鱼竿’,我给他设计的”。
我很自豪的说着。
“这能钓鱼吗?”
李一茂很是怀疑。
“当然能了,看好了”。
说着我便从里面又抽出了一截,二尺变四尺了,你以为这就结束了,里面还有一节细的。
“不愧是你”,李一茂直接竖拇指。
“嘿,来点鱼饵,走你”。
这鱼饵终于也还是派上了用场了。
顺着鱼线看去,那鱼纷纷被吸引了过来,这鱼饵是真好用啊,不愧是秦雪遥的独家秘方,这鱼饵甚得鱼心。
“赶紧咬钩啊”,我急得只抖脚。
鱼饵是给吃完了,偏偏就不咬钩,这里的鱼不会都成精了吧。
“不如我来试试,你且休息一下”,李一茂提议。
“不用休息,我非要把它给钓上来不可”,此时的我已经跟它们杠上了。
“那好吧。”,李一茂一脸失望。
这阳光格外刺眼,一直盯着水面的我眼皮直打架,瞌睡虫泛滥成灾。
“昨晚没睡好吧”。
是我的幻听吗,怎么听到小妮子的声音。
耳朵突然一疼,我才反应过来,真的是我妹妹来了。
“好啊,你夜不归宿,也不修房屋,跑这里打瞌睡来了”,她双手插着腰,气鼓鼓的道。
“我这不是在钓鱼吗,鱼饵卖不出去,说不一定在这里能有收获”,我赶紧解释。
“听说昨晚你是在秦雪遥家睡的”,小妮子小声的凑到了我的耳边。
“这你都知道,是不是又是二柱子说的”,我一猜准是那林二柱,他天天缠着我妹妹。
“不是他说的,是我猜的”。
小妮子一脸得意。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啊,一毛兄也在的呀,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河边的?”
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了二柱子家门口,所以我敢肯定二柱子绝对看到了。
“渔村就这么大,你如果不在悬崖边上看风景,就是去了秦雪遥家转悠”。
小妮子终于说了实话,看来是秦雪遥告诉她的。
“鱼!又跑了”
这一竿又空了,看来我是真没钓鱼的天分呐。
“一毛兄,你来试试吧”,我已经失去耐心了。
李一茂听了很是激动,有模有样的拿起了鱼竿,然后加饵甩竿,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完毕,安静的盯着水面。
“可以啊,行家啊”,我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钓鱼的高手。
只见那鱼即将咬钩,他就的快速的起竿,我暗道不好,起早了。可没想到居然钓上来了。
“漂亮!”
我不由得佩服起一毛兄来,这是今天钓上来了的第一条鱼。
“接着”
他把那条鱼直接扔了过来,我开心的伸手去接。
吧唧吧唧,这鱼怎么这么滑呢,噗嗤一下手里的鱼溜了,我一看掉到地上了,正挣扎着回到河里呢。
“想跑,没门”
我怎能就此放过了它,定要与它大战三百回合,我立即扑了下去,死死地抓着它不放,就这样将它活活耗死。
“小样,跟我斗”
我顺手将它扔在了竹楼里,它噼里啪啦翻腾了几下就没气了。
“抱歉道哥,我不该用扔的”。
李一茂的话语有些怪怪的,感觉他在憋笑。
“你是在嘲笑我吧!”,好家伙居然敢小看我。
“没有没有,的确实我的错,哈哈哈哈”,李一茂直接笑了出来。
“笨”
连小妮子都笑了。
……
就这样,一条条的鱼被钓了出来,足足二十来条,可算是大丰收的一天。当然了,有一半是我的功劳,因为鱼竿是我的。
那些半大的都放了回去,否则就是违逆了渔村的规矩,毕竟人家还能再长嘛,吃了多可惜。
“钓鱼其实是种享受”,李一茂会心一笑。
“吃鱼才是享受,红烧、清蒸、黄焖”,小妮子满眼小星星。
“继续享受,再钓二十条出来,还要还债啊”
不是我故意泼冷水打击他们,眼前的事还没解决呢。
“说得对”,李一茂又开始认真了起来。
不过我就想不通了,这李一茂怎么就这么认真而且还接受了这里,已经完全没当自己是外面的人了。
虽然我并不介意也挺愿意他能习惯这里并和他做朋友,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,太过于自然了就感觉有些刻意了点。
但话又说回来,居安思危,今天有了收获,明天可不一定有,机会也不是天天都有的。
“你们继续钓鱼,我还要回去帮忙煮饭了”。
说完小妮子就跑了。
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,的确是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。
“你饿不饿?”,我问想李一茂。
“不饿”,李一茂继续认真的看着鱼钩。
“人是铁饭是钢,一顿不吃饿得慌,要不烤条鱼来吃吃”,我是真的有些饿了。
“我不饿,你吃吧”,李一茂看了一眼竹篓里的鱼。
我拿起一条鱼,很熟练的给它处理干净,最后找了些柴架起火堆。
木柴到处都是,可这火去哪找,这也难不倒我,直接转木起火,废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是把火点着了。
“你这生火方式很特别啊”,李一茂满眼的不可思议。
“有吗,原始人不都这么干吗”,
我觉得这种常识就不用多解释了吧。
“原始人是谁,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”,李一茂很疑惑。
“啊?原始人没听过”,我该怎么解释呢,算了,选择沉默吧。
烤好了鱼,那喷香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,撒上点我的独家秘方“五香粉”,那可真是美味无穷。
“好香啊”,李一茂都被香味吸引了过来。
“怎么样,来一条?”,我扇了扇烤鱼身上的热气。
“那就……再烤一条吧”,李一茂狠狠一咬牙。
终于,李一茂还是被我的手艺给折服了。
“哥,我给你们送饭来了”
原处小妮子提了个篮子走了过来,她一脸开心。
“……”
手中的烤鱼被她看见了,她转身就要回去了。
“等一下,我看看是做了什么好吃的”。
我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看看。
又是清蒸鱼片,吃腻了,还是吃烤鱼吧,但想了想都打开了,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的拿了出来。
“我最爱清蒸鱼片了”,我强颜欢笑道。
“那就多吃点,我做的清蒸鱼片可比你那烤鱼味道要好多了”,小妮子得意的道。
“对对对,一毛兄也来尝尝吧”,我直接递给了李一茂。
李一茂可开心坏了,但小妮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,我只假装没看见。
渐渐的,那些个老人们也来钓鱼,生意又被抢走了,最后只好收工。
最终的战利品是三十六条鱼,距离还完债还差一百二十四条,看来任务还是很艰巨。
秦雪遥开心的接过鱼,然后请我们大吃了一顿,她的手艺比起小妮子来要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哟。
当然并不是说咱家妮子的手艺不好,只是少了些火候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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